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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到三月最后一天，我终于得到珍珠大厦的人力部批文，可以高枕无忧地工作了。但要等下个月才能拿到薪水，我的手里已经分文皆无。这个月房租只好欠着，房东看了我的工作批文也就同意了。我为此感激房东的照顾，把这房子当自己的家一样爱护，一住十年不弃。
按照规定，一个星期后我来到丹戎巴阁的劳工部按手印拿青卡，一颗漂泊的心终于安定了。
第一天正式工作日赶上牛金金休息。放工一到家，女儿就告诉我说打电话给牛金金了，要找我。我那时候没有买电话的钱，我女儿知道我总是和牛金金在一起，有事情就利用学校里提供给学生的免费电话，打给牛金金，再由牛金金转告我。
“找我什么事情呢？”我问她。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老师要我交学费。”
“哦，我还不知道。”
“交完了，清清给我拿了一百块钱。”女儿说着，交给我剩下的十块钱。我的心里真是万万分地感谢牛金金，她知道我没有钱，没有通知我就直接让清清拿钱给我女儿了。
和牛金金这样一个热心的人在一起，真的是没有后顾之忧。但在工作中，我并不喜欢她那过度的热心。她的手脚很快，厨房里的活计是得心应手，常常我刚刚伸出手要做，她已经做起来了，弄得我好像闲人一样。而如此的结果也妨碍我吸收动手操作的经验。渐渐地，我暗自有些不悦。现在又加进个喋喋不休的苏婉丽，八卦连篇的。所有这些，让我变得越来越沉默。
恰巧洗碗那边缺人手，头手派苏婉丽过去，因为她手脚太慢，又比较懒散话多。但她就是不去，和头手说：“让东方勤去。”
我一向不参与你争我斗活动，所以没有防人经验，被派去临时洗碗救急，我就去了。这一去，我就被苏婉丽挤出了甜品部。但我当时也是想躲开她，我的直觉告诉我，苏婉丽绝对是个多是非的人物。我只求安心地工作养大孩子，不祈望什么事情争个高低。我就接受了这份洗碗的工作。
牛金金是喜欢我没有反抗情绪又有文化学东西快，遇到事情我会讲清楚，该出头时候我也有与人分辨的胆量，愿意我留在甜品部与她相伴，就和我说：“你怎么要去洗碗呢？你就那么没有出息啊？”
我说：“我喜欢洗碗，这个工作不用动脑筋，没有技术要求，我干得来。”
“洗碗的活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工作，又最脏最累。你没看洗碗那边的安娣都傻吧吧的吗？怎么愿意和她们在一起工作呢？”牛金金还是不想我“自甘堕落”，还尽力地劝我说，“在这里学些东西以后找工作也好找啊。”
“算了，我能吃个省心饭就好了，我也不想一辈子都泡在厨房里。”我已经没有了刚刚来这里时候的热情，仅仅怀一个维持生活的基本愿望。
“那些活你都做个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了，还怕啥啊？你回来吧，我去跟头手说说。洗碗多辛苦啊，还学不到东西。”
“不要讲了，我就洗碗吧，出点力气混碗饭就行了。”我明白苏婉丽是存心要留在甜品部了，是容不得我的。我靠近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果然，事情说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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