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指间砂·尘埃落定

2005-04-28 · 801 阅读
<P><FONT face=楷体_GB2312 color=#a26b5e size=5>指间砂·尘埃落定</FONT></P>
<P><FONT face=楷体_GB2312 color=#a26b5e size=3>来源:榕树下                             </FONT></P>
<P><FONT color=#a26b5e><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作者:蓬尘</FONT>
</FONT>   </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一)
  手机铃响,停脚,接听。刺耳的鸣笛,尖锐的惊呼,我的视线全是耀眼的强光,五彩缤纷,里面竟然有茜……  </FONT></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  H镇,一个古老偏僻的小县城。楼不高,路不宽,却有我要的生活。穿过树林的秋风,乏起涟漪的流水,以及连上呈现微笑的路人。
  我叫柒,22岁,双子座。古希腊人说,7是个命数,更有人说,那个数字透着悲剧。两个月前大学毕业的我,从一个大城市来到这里。我的行动一直让很多认识我的人费解,除了茜,和我一起来这个小城的安静女子。
  九月,清爽的季节,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枝,投在地面形成一幅幅怪诞的画面,让人思想呆滞。毕业后离别带来的惆怅一路带到这个县城,布满整个视野。联欢会上的灯光和眼泪,音响和沉默让每个人眼神异常的深沉,那晚的伤感气息让我每个失眠夜都会掉出眼泪来,茜也一样。
  茜是个干净的女孩,五月出生。就如星象书所言,巨蟹座的女子通常有一张月脸,就是那种安静而柔和的面容。虽然不是很漂亮。
  认识她的时候,我正失恋,那个曾走进我生命的女人和茜一样的安静。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山高水远的。只想得到眼前一段,未来一片虚空。樱花始终熬不过仲夏,就像许多言情小说描述的一样,我们的爱情像天空中的烟火,璀璨地燃烧,然后熄灭成灰。她跟我说,柒,你就像掌心的刺,拔掉会很痛,可是不拔,就会一直一直永远痛下去。然后她选择了离开,在我怀中消失,如风飘远。
  接下来就遇见茜,一个美丽的意外。我认定她是因为一句话。第一次见面,我低头去食堂,手中夹着香烟,一个女孩跳到我面前,将她参加的协会会费塞入我手中,没有说话。良久,她都还是没有移开。
  不要抽太多,她轻轻地说。
  一个陌生人的话,忽地让我无端的温暖。我抬起头注视眼前这个女孩,觉得她像一棵散发浓郁芳香的植物,开出让我迷离的花朵。
  在校园的日子,阳光总是妩媚得让人忘记外面的世界。生活在里面的人能够在脑中轻易地捕捉到理想,就像一个童话。
  很多个晚上,我会牵着茜在教师楼群中间悠闲地穿梭,带着我们的青春,感觉着彼此的心跳,幸福就这样在心里倘徉。我们一起去校园后面的河边散步,茜靠在我左边的肩膀上。我们看到纯蓝的天空和幽绿的河水,“拦河坝”就在脚下延伸,坝中氤氲的水气弥漫四周,大片的浮萍四处蔓延。我们在河边的田野以同一个角度看落单的莺鸟在天空滑过。
  那段时间,她跟我讲精灵与樱花的故事,然后满脸的幸福,同时满眼的忧伤。 
 
  仲夏的樱花林
  精灵低头沉思,眼神颓废 
  于是,
  樱花飘落,在天空肆意地漫天舞蹈
  精灵的视界满是血红,温暖地旋转
  终于,
  精灵绽放唇角的弧度
  樱花却于仲夏的温度中枯萎,在精灵视线里消失
  流下刺目的绚烂,流下低头的精灵
  柒,永远是多远?
  永远?永远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量度。
  那你爱我吗?亦或,我只是一个影子,别人的影子。
  ……
  我别过头躲过茜询问的眼眸,注视天边游离的云朵。沉默。
  茜,我们不要谈论这个话题。这样在一起已经很好,永远在一起。而感情,只是彼此寂寞的一个安慰。
  她笑着说,也是。
  风从耳边掠过,我却看到她眼中迅速闪过的一丝失落。我告诉自己,我绝对不会把她当作别人的影子,绝对不会。 </FONT></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茜会跟我来到一个没有朋友的陌生偏僻地方。在朋友的劝告,父母的眼泪和反对中逃出,义无反顾。
  我们租到一个房子,简陋却干净,前面是车流穿梭的柏油路,路旁是木叶枯黄的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枝桠在天空中错乱交叉,有奇怪的视觉效果,像人体充满血液的经络。附近是县城最高的建筑,七层的古楼。古楼的天台上有蔓延的藤罗和爬墙虎,那种荫绿的植物,能让生命感到慰藉。
  有夕阳的黄昏,我会独自跑去古楼天台看这个繁忙的小镇以及小镇的落日,那一抹浴血残阳的绚烂。忆起大学里的人和事,篮球场上闪烁的汗滴和空中划过的弧线,麻辣烫摊前老板绽开的灿烂笑容,草地上依偎呢喃的情侣,以及曾经恋过的她。可是,那些纯真的快乐却已遗落在时光的罅隙里,被对工作的疲于奔命,和对现实的揣摩尝试轻易掩埋。每当想到这些,我的指尖总会莫名地疼痛,仿佛一种疾病。
  夜里,我和茜会坐在黑暗里一起听CD,《This moments》。坐在临床的地板上,靠着沙发,轻柔的音乐就在脚底流动起来。舒缓的旋律,有纯粹的心情,像一条丝线,不断不断地缠绕。一直以为生活就会如此定型,不用想爱与不爱,只是闻着茜的发香慢慢老去。直到邂逅贞子,那个眼眶里面布满伤痕的女子。
  在九月的桂花香散满天地的日子,我常会在天台看到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穿一条洗得发白的仔裤,一件宽大的白色毛线衣。纤细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脸上是刺眼的苍白。她经常呆呆地以一种仿佛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楼下。夕阳中,她的眼神冰凉像山后的溪水,让人陷入。
  总觉得这个女孩的灵魂承担着太多东西,她使我有不安的感觉,仿佛看到脆弱的自已,迅速苍老的恐怖。
  我们彼此从未开口交流,却总会在每个有夕阳的时段同立于那个斥满植物清香的天台。终于一个晚上,我问起程。
  程告诉我她叫贞子,住附近。一年前,父亲堕落在赌博中,不听劝告,母亲悲愤自杀,从七楼天台跳下去。从那以后,贞子不和身边人说话,将自已封闭。她常去天台,独自一个人。和你一样的习惯,柒。程淡淡地叙述,双眉却紧锁。他是古楼的守门人。
  有时候会觉得自已是个离死亡很近的人,不想,竟有人已将自已置入死亡的梦境。我的心口靠左的地方突然一阵抽搐,于是抽烟,一直抽到胃痛,然后失眠。
  床上,茜看着我。无柰的眼神,对于我的沉默她早已习惯。
  柒,要不我们养只猫吧。
  我说好。
  那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我突然想起古楼的天台以及天台上爬满的绿色青苔。你挑好了,明天我有事,
  良久,沉默。
  柒,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徘徊于过去,生活在回忆中,好好爱你身边的一切。茜的话像一把利剑直穿过我的心脏,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那段日子,路旁满树的桂花开始枯萎,空气中的香甜气息却依然弥漫。我捧了那些褐色花瓣跑去天台,贞子已经在那里。
  她站在天台上的阴影中,像一只鸟,微微颤抖,被逼仄的空气所掩没。突然,程说过的话绕过耳际,眼前的画面让我的眼睛一阵生疼。我应该保护这个脆弱如水仙的女子,一个陌然而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眨一眨眼,确定瞬间的刺痛已经过去,我将手中枯萎的花瓣撒向楼下,纷纷扬扬。
  很漂亮,结束的美丽!
  来自耳旁的声音如此飘忽,不似在尘世。我转过头,她正对我笑,笑容里呈现一丝丝异常柔软的气息。
  我也笑。
  以后的日子,我还是站这边,她依然站那边,只是多了交流。关于生命,关于死亡,关于上帝的眼泪。 </FONT></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二)
  告诉柒我叫茜的时候,他凌乱飞扬的长发自肩头飘起,发梢间隙倾泻着跳动的阳光。空气中漂浮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那个初春的画面就这样在我的瞳孔中永远地定格。我想,那时的我可能已经喜欢上他。
  2003年,长满胡子的伊拉克人正在流离失所中怨天尤人的时候,我总是看到一个男子,怀揣着心事独自在校园里面行走。悠闲的步伐划出寂寞的轨迹,却留下煽情的气息,很像一场沉默的韩国电影。
  他注意我是在一个有小鸟歌唱的清晨,我将协会会费交给他。看着他夹烟的瘦长手指,觉得他很像五十年代幽深的房子,空旷而华丽,寒冷而深入骨髓。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眼神能够如此冷寂,竟如掏空的树枝。    
  于是,我知道了他叫柒,比烟花寂寞的名字。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柒对宗教和巧克力很是着迷,那些虚幻香甜的物质。却不会照顾自己,经常会在某个胃痛的时刻,面对我审问的目光,坦白自己忘记吃饭的事实,这时候他会天真温情像个孩子。有时候却感觉他的眼神忧郁得让人心口撕裂地疼痛,他总是习惯于浓茶和香烟之间熬过通宵,然后照常感冒。我无法劝阻。他便说他早已习惯内心的飘荡和游弋。我了解他的过往,所以能接受他的黑暗和冷漠。
  有阳光沐浴的日子,柒会经常跑到学校后气象站旁的山上看这个黄昏中的城市,以及楼群里逐渐斑斓的灯火。以那种方式隐藏他迅速老去的心。
  于是,后来,他的左边多了一个我。我不要他一个人看落叶,看天空,那样让我心痛。我们彼此在依偎的温暖中感受重复心跳,阳光落到他的肩头,发上一片金黄,迷离而温暖。像他的眼神,软软地将我笼罩。我想那应该就是传说中无与伦比,无懈可击的爱情了。
  我会像每个恋爱中的女生一样问柒爱不爱我。柒却沉默,不让我想。然而,我怎么会不去探究爱与爱与不爱的问题。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希望也会是最后一个。柒说,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相处,其实可以和爱情无关。就像黑暗中的抚摸,看不到对方,却知道这温暖的手和皮肤能够带来安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种绝望的心痛。
  尽管心痛,却依然跟随着他一路飘到这个西部小城,义无返顾。我以为,爱一个人只要他好,我一切无求,可以做到不离不弃。尽管他心里会有一个不可磨灭的幻影,在黑暗的角落纠缠,我亦不会在意。   </FONT></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三)
  最近,天台上经常会出现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个瘦弱的男子,倚着墙,捏一支烟,却忘了吞吐。落寞期待的姿势。在苍白的落日下渲染一片沉寂。
  一个有风的黄昏,那个男子将手中褐色的桂花撒向天空,呈现唯美的画面。夕阳下,他带着流水的忧伤向我眺望,有淡淡的微笑。
  我叫贞子,去年23岁。我习惯在有残阳的傍晚来这个七楼的天台,看藤萝,看青苔。绿色的幻影就在植物表面幽灵般地游离。我喜欢夕阳坠下去的那条轨迹,那轮无双的红日在天边枯萎的瞬间会带给我宣泄的状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来这个天台,也许是想事,也许是等人。但我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他是孤独的。
  后来我和他说话了,一年来第一次和陌生人交流,因为感觉他和我一样,已经将灵魂出卖。我们聊生命,聊生活以及彼此的愿望。他说,一直想挣到足够的钱,找一个满是繁星的夜晚,带着妻儿去天台放烟花。听着一个男人如此简单的梦想,心里突然有着轻微的感动。
  我总会在病态的天空中看到我的母亲,苍白的十指向我召唤。我喜欢想象她离开的瞬间,美丽的姿态在空气中滑过,凝固一道无形的轨迹。那个唯美的画面总是在眼前莫名展现,像夕阳一样美丽,永远看不到终点。
  我不能离开我的母亲,却抓不住,无法挽留。像指间砂。于是开始期待飞翔的状态。 </FONT></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四)
  我开始期待落日,期待贞子散淡的目光,就像期待黑暗中柔弱的自己。我总会在梦里看到她,转过头,却是自己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下午,阳光充足,跟我上天台的猫咪蜷缩在天台的边缘,眯起双眼,天台的青苔格外荫绿。贞子手里捧着一盆盛开的月季,枝上的花朵肆意燃烧。她问我是否知道印度的一个传说,关于月季的前世。我正要聆听,忽然一道黑影由天台纵向空中。
  “砰”贞子手中花盆随之坠落,她突然颤栗,惊惧惶恐的眼神凝视纵身而下的猫咪留下的轨迹。
  我将手置上她的肩膀,说没事。贞子喘着粗气看我。
  心头一紧,我把她轻轻揽入怀中。她的身体在我迷乱的视界里暗涌起伏。没事,贞字!没事。
  怀里的贞子慢慢平静。她说柒,你有没有看过一场鬼魂复仇的香港电影,黑暗里是片中男人的回忆。他在酒吧邂逅郁闷的失恋女子,红裙和眼神像花一样美丽,却无法隐藏她的伤口。大厦的楼顶,狂风席卷。男人想迅速得到一夜欢情,女子却坚持问男人是否爱她。男人笑答,天亮之前都会爱你。女子说要和他玩猜拳,输了的先跳下去,另一个跟着跳。他说可以,结果她输了。几乎没有任何一句话,她转身往楼下飞身而坠,可他没有跟着跳。
  不知道为什么,等她说完,我突然想起茜来,想起她问过我的爱与不爱的问题。
  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我转过头。天台出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程,另一个熟悉的模糊身影,花瓣那样单薄,正完成一个转身的动作,向楼梯跑去。他们是来找猫咪的,却找到我。
  茜,茜,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住地呢喃,放开贞子,我放足狂奔。
  茜一直是个敏感的女子,极度缺乏安全感,轻微的伤害足以另她破碎。
  夜色已经弥漫。我跟在她的后面,总以为会捕捉到埋怨,结果只是沉默,凝结住空气。路旁的法国梧桐微微抖动,矫情地飘起几片落叶。终于,我跑过去,扣起他冰凉的十指。
  那不是事实,我挡在她身前。
  茜绕过我继续往前迈步。我上前将她抱住,任之挣扎。
  对不起。
  那你说你爱我,已然摆脱过往,她抬起头来注视着我。
  ……
  四周一片静寂,我将唇压向茜,吻到湿湿咸咸的从她眼角流下的透明液体。
  她僻开我,说,我相信你。
  看着茜,冷风吹起她的刘海,淡淡的微笑在脸上轻若涟漪。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不怨我。一阵寒颤后,他小心翼翼伸手反扣我的手指,想安抚一只受惊的草莺。
  开门,等待的猫咪从门后纵入茜的怀中。一切依旧,我一片欣慰,甚至没想她为何不细问。白天的疲倦让我沉沉入睡。
  醒后是翌日的晨,窗外的阳光像流水一样倾泻在泛着烟草味道的房间,像往常一样。然,茜却不见了,只是留下一封信。
  柒,我走了。不是因为昨天的所见,那只能算是导火线。其实我一直在犹豫,现在终于决定。
  你一直生活在回忆中,不肯自拔,连自己都无法沉淀,更何况是爱情?我们需要时间。
  你不要来找我,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索取你的答案。
  桌上是早餐,记得按时吃饭,三餐都吃。晚上别总是熬通宵写东西,别再让自己感冒,学会照顾自己。
  她的手机关机。打电话问她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均说无她的音信。仿佛日光下蒸发的水滴,茜就这样凭空消失。空旷安静的房间,猫咪的叫声格外凄凉。想念茜的我,生活失去规律,整个房间全是茜转身的背影。我知道,我思念她绝不仅仅是因为寂寞。
  我想,她可能已经回家,离开了这个小城。没有她的日子,世界归于沉寂,只剩下自己心跳,轻轻滑过皮肤。仿佛将来终要尘归尘,土归土那一瞬的寂寞。
  我独自跑到那晚我和茜说话的地方。梧桐树下,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我的心碎裂般地疼痛,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只有疼痛。
  程是第一次来我家,很突然。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三,天边的云朵异常诡异地流动。沉闷的空气似混合着其他不安分的杂质,会让血管不自然地跳动。他站在我床前的时候,我酒醉还未醒,模糊的视线中,他将大量的酒瓶和满地的烟头堆向屋子的角落。
  茜走后的一个星期,我将自己丢弃在无意识的麻木中,只有那种酒精的灼烧才能代替拥抱的温度。
  不好意思,很乱!我强撑起惺忪的睡眼,将身边半瓶酒全部倒入胃中。冰凉的液体在身体内翻腾。
  贞子有话要我转告。那天她让你被误会,很歉疚。还有,这几天都不见你上天台,她希望你今天能上去天台。她有些话要和你说。
  我的脑中浮现出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的眼神,像极黑暗中的自己受伤的状态,有时喉我甚至怀疑她就是我的影子。
  我这样子还能见人?我看着程,一脸毅然的男子。
  他却往外走去,到门口突然停住。叹气。
  今天是贞子母亲的忌日。去年的今天,天气也是这般晴朗,她母亲却飞去了另一个世界。他摇着头。
  程走后,我无措起来,终于还是决定上去天台一趟,去那个植物香甜弥漫的地方。用冷水洗过脸,后脑还是胀裂的昏沉。燃上一支烟,我摇晃着身体走出门。
  手机铃响,是短信。
  柒,我在火车站等你。答应我,如果你尚未坦然,那还是别过来,于你于我都好,那时我会离开。
  茜,是茜。瞬间,我的头脑一片混乱,眼睛里纠缠地痛。香烟掉入半空,燃烧的声音震心刺耳。颤抖着手指按键拨过去。她又关机。
  车窗外的物体急速闪过视线,我却仍心急如焚,仿佛天欲崩地欲裂之刻的焦急。
  的士大哥,可不可以再加速?
  先生,前面十字路口塞车!司机说车站就在不远,劝我步行。
  黑压压的车身凑成长龙,尖锐的鸣笛在这个城市上空纠缠,干燥的阳光经过无数的反光镜射到眼球,仿佛幽灵的呼唤,不时地抖动。火车站就在前方,我停在十字路口,头顶的红灯一闪一闪地跳动。看左边马路上的车尚未靠近,我疾步冲向路口。
  突然
  手机铃响,停脚,接听。刺耳的鸣笛,尖锐的惊呼,我的视线全是耀眼的强光,五彩缤纷,里面竟然有茜……  </FONT></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五)
  然而,其实,潜意识里,我却还是在期待,期待柒的改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希望一切进入下一轮回,忘记前世。彻底,不留迹痕。
  但柒还是没有,那次看到他怀中的女子,我并没有误会,却假装生气。我希望他会对我说爱我,撑补浑然天地。可是,他竟然还是沉默,眼角满是无奈的忧伤。
  我决定离开,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和同样陌生的柒。我想,守住一个爱得不够的人可能比吻别还要残忍。所以选择离开。
  车站的旅社,我坐在微红的地板上,抽烟。是柒喜欢的其匹狼。我想念他在一些隐约的深夜时光,想念校园里篮球场上那场陈旧的电影和街头飘满我们一身的雪花……
  我没有离开这个小城,我让自己给他7天时间和没有我的空间。如果一秒是一天的印记,我是等他七个世纪。而那,实际上只是留给自己的期待。我希望他能自己从泥淖中爬出,然后我才能自己心安理得地去爱他,而不要守住一个空洞不堪的城。如果,万一,他真的无法拔出,无法放开,那么,我就会这样离开。永远。一定。
  七天了,我在肮脏的空荡荡的火车站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给柒发一条短信后,我还是关机了。我想,他若赶来,花好月圆,生活继续。否则,纵然雁落平阳,也只剩梦后残骸。
  ……
  柒终于没到。
  我不会恨他,我们都只是爱情游戏中的冤魂,因为幽怨而在尘世赤足游荡,竭力试抓流走的指间砂,徒劳无功的歇斯底里。
  火车上,我看着车票上城市的名称,想,那个遥远陌生的北方城市应该不会有认识我和我认识的人。我突然想开机,拔最后一次电话,跟柒道别。
  电话接通,却无人说话,只听到刺耳的鸣笛和尖锐的惊呼…… </FONT></P>
<P><FONT color=#76916f size=3>(六)
  那个转身向楼梯奔跑而去的瘦弱女子应该是柒的女朋友吧。她可能误会,觉得发生了什么,才会颤抖着离开。其实没有。
  他只是无法放弃对自己的珍惜,灵魂深处的美丽和寂寞。他需要一个人来读懂。我只是从他身上折射出来的另一个灵魂,于是会让他在错觉中沉迷,沉迷他黑暗中的自己。
  又是星期三。去年的今天,天气也是这般晴朗,充足的阳光,诡异的云朵。我让程去了柒的家,但他没有上来天台。我一直以为,如果能有一个人听到我内心深处忏悔的话语后再去寻找我美丽的母亲,那,一切会是个完美的结局,至少,不会无言,
  ……
  我终于得到飞翔的状态,终于看到空气中流动的杂质,我看见同样飞翔的母亲对我微笑。回望流动中远去的天台,无力留住些什么,只在恍惚回忆中似还有一些定格的画面,关于指间砂,关于尘埃落定…… </FONT></P>
版块:
狮城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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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共 1 个

蝶泪 LV5

发表于 28-4-2005 16:53:2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尘埃是不会落定的,只会随风吹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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